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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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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那恐怖的梦境,梦里那群没有自主思想感情的生物,他们入侵别的星球,让他们毫不自知地毁灭。
——恋糖咖啡厅
全文字数:字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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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只狗朝我扑过来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摁倒在地。
它发了狂似的撕咬着我的手臂,疼痛让我放声尖叫,幸好我及时护住了脖子,否则被咬烂的就是我的动脉了。
还好有人听到了我的惨叫,几个男人合力才将我拉开,血浸透了我的外套,我哆嗦着向后退去,它依旧狂吠着想要攻击那几个男人。
我敢说这是我今年最倒霉的一天,因为这条疯狗,我失去了参加生物知识竞赛决赛的机会,两只手臂也给咬得血肉模糊,打疫苗什么的又得花上一大笔钱。
那只红眼睛的狗嘛,自然是给乱棍打死了,我躺在病房的床上,忿忿地想着它给做成狗肉汤的样子。
我发起了高烧,再醒来时感觉手上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甚至还有些发痒,我忍不住在被子上将它们蹭了蹭。
“年轻人恢复力这么强啊。”给我换药的护士十分惊讶,不出两日工夫,我原先血肉模糊的手臂居然已经结好了痂,甚至已经开始长出新肉。
我不愿休息太久,当日下午便出了院,我的脑袋还晕晕的,使我无法集中注意。
“恭喜你迎来新生,同类。”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段声音。
我迷茫地抬起头,生物工程老师正死死地盯着我,我尴尬地笑笑,她那张没有表情的面瘫脸让我有些紧张,片刻,她才将目光缓缓移开。
我吐吐舌头,重新低下头去看书。
2手臂恢复得很快,甚至没留下太明显的疤痕,大约两周左右,我又能穿上美美的短裙露出手臂了,但连夜的噩梦却折磨得我面色憔悴。
我的人生向来顺风顺水往日的睡眠质量也很好,怎么会做这种噩梦,我被折磨得实在受不了了,只能求助学校的心理老师。
“在梦中,我是一个悲惨种族的族民,我没有自己的思想,必须和其他族人共同记忆,感情,后来我们的星球遭到了致命的打击。
为了生存下去,我们只能将记忆存放在一种特殊的病毒中,再发射到别的星球,当病毒感染那里的生物时,我们的思想就能代替他们的。”
如果不是我的错觉的话,那个所谓的心理学教授一直在笑,他端在手中的杯子随着他的肩膀不停得抖动着,以至于杯子里的水都快要溅了出来。
“同学你平时是不是很喜欢看科幻片。”
我啪地放下杯子就摔门离开。
我不知是撞了啥霉运,一出门又迎面撞上我的面瘫老师,我照例向她问好,她礼貌的回应还是惯常的僵硬。
我甩甩脑袋,试图丢到这些不愉快的情感,我还要帮小慧追到她心爱的系草,不能老被这些坏情绪所影响。
正这么想着,小慧的信息就发了过来,“言姐,你绝对想不到,系草和我表白了,我真是太开心了。”
我一激动,手机都差点滑了出去,“妈诶那货不是一向挺高冷的吗,怎么突然这么主动。”
“我也不知道啊,他还约我去看夜场电影,我好紧张,言姐你陪我一起去嘛。”
我一脑门黑线,“大姐你够可以,我才不当电灯泡。”
“不嘛不嘛,我真的好紧张不敢一个人去诶,你就陪着我吧。”她隔着屏幕对我撒娇。
“行吧,姐陪你,就这一次哦。”我最终还是屈服了。
其实我还是对这位系草有一丝丝的好奇的,一直以来都是小慧在主动出击,他对人家都是爱搭不理的,明显对她没什么兴趣,怎么突然变了态度。
这货要是个渣男,老娘就扁死他。我这么想道。
3近距离看系草是真的帅,但我现在并不想去感受他的颜值。
系草虽然高冷,但他不是个面瘫,他一手挽着小慧,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小慧一脸幸福的微笑,可我却感觉后背的寒气一阵阵得往上窜。
他嘴里全是甜言蜜语,但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看向小慧的眼神虽然没有嫌恶,却也不带半点感情。
好不容易熬到电影结束,他俩却还腻在一起没有要回去的样子,小慧不停地朝我使眼色,我只当没看见,拽着她就要走。
“说好了不会冷落我的,你得和我一起回去。”我拉着她的胳膊。
系草将她往怀里又拉了拉,“你先走吧,我和她再待一会。”
他俩就这么将我抛在了昏黄的路灯下,我希望小慧能幸福,但这个男人在今天给我带来的全身不详的预感。
他那突然变得面瘫的脸,金属般无情的声音,还有那一般男生都不会佩戴的美瞳,都和我那面瘫老师一模一样。
我想起了那恐怖的梦境,梦里那群没有自主思想感情的生物,他们入侵别的星球,让他们毫不自知地毁灭。
我的手心开始冒汗,但我握紧了双拳,不紧不慢地跟上了他俩。
就算只是一场误会,也不过让我看上去有点神经过敏而已,要真出了什么事,那我可会后悔一辈子。
在一个街角,我不知道系草对小慧做了什么,总之她的身体突然软倒在他的怀里,他随意地拎起她的身体继续向前走去。
我正准备打开手机报警,那不争气的手机就自己响了起来,我慌忙挂掉电话,可他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
“站出来,还是我过去抓你?”
我将钥匙的尖头卡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这样出拳更容易致命,从他刚才的动作中,我见识到了他的力量,我的脚步有些不稳,一滴汗从我的脑门流到了下巴。
他出拳的速度简直不像是个人类,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躲过的,凭借着从小练就的散打功夫,我照着他的下颌就是一个摆拳。
这一拳把我和他都吓到了,他成功躲过了我的攻击,我的拳头砸在一旁的路灯杆上,并将它砸下去一个凹坑,钥匙的尖头将它戳出了一个小洞。
“她是我们的半个同类。”我的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
面瘫老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你能不能正常地说话。”我揉揉打痛的手背。
“我知道你调了录音。”她瞟了我一眼,“还有,顾清言同学,请你尊敬老师,不要给老师起外号。”
“好的吴老师。”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冷静,但我能感受到自己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多么破坏气场。
“她是什么情况。”系草朝我偏偏头。
“不明原因保留了人类思想的同类。”她简单地回答了他的疑问,“她的事情我已经和组织高层讨论过了,作为一个完美的素材,上面已经决定将她列入名单了。”
“她的大脑会坏了我们的事。”
“萧秋明同学,你和人类混久了之后也被他们感染了吗,请你冷静地思考,而不是感情用事。”
“等等,你们还没有问过我的想法,不要擅自为我做决定啊。”我打断她。
“作为我们当中的一员,你只需要服从命令。”
“我什么时候成为你们的同类了。”
她朝我步步逼近,我不禁跟着后退,直到我的后背撞在了墙上。
“你的手指现在放在报警键上,但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她还是惯常的冷静。
“不然你会立刻杀了我?”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不,我们不会,请你理智地思考一下,警察会相信这些电影中才会出现的事情吗,就算真相大白于天下,你能得到什么,你的身体里也带着我们的病毒,他们会杀了你,就像杀死我们一样。”
“那难道让我加入你们,让我和你们一起残害自己的同胞吗?”
“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能为组织作出贡献,我们不会急着改造你的家人。”
“给我一点思考的时间。”我望向倒在一旁小慧,“医院,在我答应你们之前,让我带她走。”
“她没事,我只不过给她打了一剂麻醉药而已。”萧秋明冷冷地说。
“给她点时间,她现在还是人类。”吴老师开了口。
我如释重负地扶起小慧,此时我终于察觉出了身体的变化,背起一个百来斤的女孩并不容易,而此时的我竟感觉她就像纸片一样轻。
我感到害怕,不为刚刚发生的事,而在于我冷静的应对,正常情况下我应该尖叫,应该惊恐地逃跑,而不是站在原地和外星人谈条件。
我的心,是不是在慢慢被同化。
4小慧似乎完全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她很幸福地和萧秋明在一起了,我也成了吴老师办公室里的常客。
我知道了病毒是从那只疯狗身上传给我的,也知道了寄生体的能力会受到宿主本身的限制,在人类身上他们不过是更强壮敏捷的人,除了能偶尔用脑电波沟通之外以及有一双红眼睛以外和正常人也就没什么区别。
通过暴力方式传播病毒容易导致宿主的死亡,因此萧秋明才会想要先将小慧迷晕再带回工厂进行改造。
“你是目前唯二的拥有人类思想的宿主。”吴老师这么说。
“那另一个是谁?”
“是通过我的子宫孕育出来的孩子。”
“那个,老师您好像还没有丈夫吧。”我知道他们并不注重这些,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们孕育新生命,只是为了种族的繁衍,但我经过多次实验后发现我们根本无法用你们的方式繁衍。”
她这样的说法让我感到恶心,可她并没有在意我的心情,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胎儿根本无法承受病毒,因此要么根本怀不上,要么就是未足月就自动流产了,我用了特殊的方式才保住这个孩子。”
她说这话时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瞬间,我似乎看见她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温情,但转瞬间就又重新消散。
“我用新研制的药物切断了病毒抵达胎儿大脑的路线,他活了下来,但他的大脑却完完全全是人类的。”
“你们只能寄生在我们身上,即使最终占领了地球,你们还能存活多久,这样有意义吗?”我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因此我们提出了新的计划,保留部分人类以提供新的生命来维持我们的文明。”
“你们简直是畜牲。”
“清言同学,我说了不能意气用事,请你尊重老师。”
“你们干出这种禽兽事还想要我尊重?”
我将门摔得山响,她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种族的延续,而你,明明知道自己的种族正在遭受灭顶之灾却什么也不敢做。”
我明白,如果我够理性的话,我应该试图揭穿他们,即使这很可能让我丢掉自己的性命。
我埋头吃着沙县小吃,眼睛瞟向马路对面的一条瘦狗,店里的香气吸引了它,它抖抖索索地朝这边跑来。
我听见急刹车和鸣笛的声音,看见它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几个女生发出惊叫,车开走了,它也倒在地上抽搐,一摊血缓缓蔓延开来。
我匆忙吃完了碗里的面,马路上有许多人将狗围成一圈,人们纷纷感叹着它的不幸。
我只是瞟了一眼,便匆匆离开。
5元旦节那天,我没有同意吴老师继续协助她的研究的要求。
“我得回一趟家,很久没陪他们了。”
她的眼中似乎流露出一丝讽刺,“那就回去吧,趁你还是个人类。”
我随意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回家,正好在榕树底下碰见了搂着小慧的萧秋明,小慧靠着他不知道在说什么,他的嘴角朝一边歪着,不知道是在笑还是什么意思。
我拉了拉背包,匆匆向前走去。
老妈早就做好了一桌子菜,爸爸一看见我也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手机。
“言言,你在学校读书一定很累吧。”
我摸了摸脸,最近我吃好睡好,应该没有黑眼圈什么的吧,妈妈是怎么看出来的。
“没有呀,挺轻松的。”
“那你怎么都不笑也不太说话,是不是在学校受了气了。”
“没有的事,谁敢欺负我我削死他。”
我嘴里还含着一口饭,故作张牙舞爪的神态逗笑了他俩,“对了言言,艾滋病疫苗推出的事情你知道吗?”爸爸突然发问。
“啥,这么快?”我最近完全无意留心新闻,自然是不知道。
爸爸从手机上调出新闻,“你看啊,就是这个研究组的人弄出来的。”
我接过手机,他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这个疫苗一出来就被疯狂抢购,预约时间都排到明年了,我和你妈妈还预约不上呢。”
艾滋病疫苗是被一个名为“红色风暴”的基因研究公司培育出来的,在此之前它一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我一路下滑着新闻,赫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吴春华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我的心往下一沉,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一张研究员的合影,上面的人脸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僵硬。
“妈妈。”我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你能不去注射那个疫苗吗?”
“什么意思,注射个疫苗怎么了?”她一脸奇怪。
“妈妈你看,你和爸爸生活正常,也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是不是。”
“艾滋病人报复社会的事情多的是,多一份保险也好啊,言言,你和妈妈说说你到底怎么了。”她扶住我的肩膀。
“没什么,就是我的老师也是研究员当中的一个,她提醒过我不能注射这个,因为这个实验还未完善,可能会有危险。”
“这算什么,疫苗公司对人民也太不负责了吧。”妈妈将筷子摔在桌上。
“好了好了,咱就听言言的吧。”爸爸打了个圆场。
接下来的一顿饭,我都没有再说话,妈妈不停地嘘寒问暖,可我只会摇头或是点头。
镜子中的我瞳色已经变为红棕色,我能感到我的情感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今天我还是拥有寄生者基因的人类,明天我就不知道我还是什么,而我的世界,也在一步步崩塌。
不难猜出他们的目的就是将病毒混入疫苗中给普通人类注射,这种病毒根本不具有核酸,如果不使用特殊的仪器根本无法检测出来,人类将会一批批地变异。
吴老师说的没错,如果我足够理智,我会为了全人类冒着牺牲自己的危险揭穿他们,人类的情感给我带来了太多的顾虑,但现在的我不一样了,随着情感的流失,我对死亡的恐惧也在慢慢减弱。
没有感情的寄生者能为了种群繁衍而不择手段,为什么我不能呢?
6“你还没决定作出行动吗?”
我正坐在食堂发呆,小慧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
“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那天晚上我穿得太厚了,萧秋明的针没能扎进我的胳膊。”她淡淡地说。
“你全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
一阵沉默之后,我笑了起来,“那你愿意帮我?”
“现在还愿意。”她凑近了一点,“言言,你应该也发现了,你最近的变化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一声,“所以我才想趁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抓住证据搞垮他们,他们寄生的大多是社会上的精英,又没有作出什么危害性行为,他们这是要温柔地使我们灭绝。”
“我能黑进他们的系统,你趁这个时候把他们的资料偷出来,最好能带出一支疫苗,不然没人会相信我们。”
小慧的脸上呈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成熟冷静,在我作出决定之前,她恐怕早已制定好了计划。
“我不想等死,所以不能做傻白甜了。”她显然看出了我的想法,“还有,我觉得你不必那么担心,寄生者能被人类影响,那么人类也会,只要你想,你永远都是人类。”
“你什么意思?”
“萧秋明,他恐怕真的爱上我了。”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然的微笑,“我为了不让他起疑,一直像个迷妹一样对他嘘寒问暖,虽然他的表情总那么僵硬,但他看着我的眼神不会错。”
“那你呢,你对他是什么意思。”
“我爱的是人类萧秋明,不是现在的寄生者,他杀了他,我不会放过他。”
小慧在遭遇校园霸凌时因萧秋明的解救爱上了他,他喜欢单纯的姑娘,她就做傻白甜,现在他死了,小慧也要脱去所有伪装了。
夜晚的工场很静,我身材瘦小,很容易就从通风管道中爬了进去。
我用早已准备好的万能钥匙打开了气窗,正好跳到了档案室中,为了绝对保密,他们的绝密资料都用纸质文件保存。
我很快找到了寄生者主要成员的档案和疫苗隐藏的秘密,又摸进了疫苗存放的密室,顺利拿到了我要的东西。
这一切实在是太轻松了,即使小慧是个电脑高手,以寄生者的能力和组织性,对我们的行为一无所知也过于奇怪,但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匆忙将他们塞到怀里就往外爬。
有了证据,联系警方就更容易了,当天晚上,我们就拿了东西往警局跑去。
接待我们的是个老刑警,他没有把我俩当作神经病或是看多了科幻片的疯丫头,他很认真地看完了我们带来的资料,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他才从那堆文件中抬起头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他很和气地问我。
“因为她差点就遭到了寄生者的伤害。”小慧替我回答。
老刑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没事就好。”
“您就没有别的问题吗?”我有些怀疑。
他的表情和眼神都标志着他是个人类,但他是这么信任我们,以至于让人起疑。
虽然小慧交上的只是复印件,疫苗我们也只是分装了半只试管,但如果我们的行动败露,那结果如何也难以预料。
“曾患有脑部疾病的人不一定会被完全感染,病变的蛋白质阻止了病毒的进一步入侵。”老刑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终于明白了我没被完全转化的原因,儿时那场致命的脑膜炎差点夺去了我的性命,现在却又救了我。
我也明白了我们行动顺利的原因,有卧底一直在默默帮助我们,才不至于让我在通风管道里就被逮到。
得过脑部疾病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他们也像我一样,为了阻止寄生者而战斗着。
7我提供的情报起了作用,警方迅速锁定了疫苗工厂,在向工厂派出特警的同时,也向我的学校派出了警力。
我原以为这个计划一定万无一失,但寄生者一定早就听到了风声,因为当警察冲进来的时候,萧秋明迅速地用手臂卡住了小慧的脖子,并将她挟持到窗前。
锋利的匕首紧紧抵住她的咽喉,小慧的嘴唇有些苍白,腿也不住抖动着,“以保障人质安全为先。”老刑警下了命令。
同学们尖叫着四散开来,原本分散在校园中的警察将目标统一转向这里,“都别过来。”萧秋明冷冷地说。
“狙击手就位了吗?”老刑警对着对讲机低声说道。
“报告,目标和人质离得太近了,这样打过去容易串糖葫芦。”
“不能保障人质安全的话就不要开枪。”
萧秋明突然露出一个和人类毫无差别的笑容,那笑容里夹杂了悲伤,无奈,还有别的什么。
“小慧。”他将匕首移开了一寸,“能做一段时间的人类,能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幸运。”
他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多拖延一会儿,让我回忆一下这段时光,让我能走得毫无遗憾。”
“在这段时间里,你给我送过水,给过我拥抱,亲过我的脸颊,给了我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我是真地爱上你了。”
他一把将她推开,同时身体向后倒去,我听见物体落地的声音,警察们匆忙往楼下赶去。
“他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回忆美好时光。”我抓住老刑警的袖子,“吴春华恐怕早就跑了。”
“你觉得她会去哪儿?”
“她会回家。”我坚定地说,“她的孩子还在家里。”
没人想到吴春华家里竟会藏有炸弹,狙击手在一旁的高楼上架起了枪,但她的身影却隐藏在墙角,特警也不敢贸然闯入。
“她是我的老师,让我去谈谈吧。”我抬头看向老刑警。
有人用万能钥匙打开了锁,我朝里面喊道,“老师,我是顾清言,我们能聊聊吗?”
“进来。”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你一个人进来。”
我在她的目光中带上了门,她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一手紧握着控制炸药的按钮,一手抱着她的孩子。
阴影将这母女俩笼罩其中,她轻轻哼着曲儿,孩子咯咯的笑着,在她怀里扭动着身子。
“吴老师。”我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在人类面前,我们真的很脆弱,我们不能自己繁衍后代,病毒也只能通过血液传播,一旦我们在达到一定势力之前就被发现,就又要走上灭族的道路。”她抬头直视着我的眼睛。
“可你们想要让我们亡族。”我握紧拳头。
“人类需要的是传宗接代,我们能延续你们的基因,这对你们不也是好事吗?”
我正想开骂,她却继续说道,“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发现,我也在慢慢地受到你们的影响。”
“我曾蔑视人类的感情,人类自私,贪婪,感性,感情给了你们太多的顾虑,使你们无法作出使利益最大化的决定。”
“为了实验,我有了孩子,她很闹腾,很影响我的工作。”
她看向婴儿的脸充满爱意,孩子似乎也感觉到她在谈论她,伸出一只小手抓着她的衣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学着像人类一样微笑,我亲自给孩子喂奶,我明白,我爱她,即使她是人类,我是寄生者。”
“我是多么希望我只是一位普通的母亲,在大学里讲课,在家里照顾孩子就好。”
“所以你研究我,是为了孩子?”我提出了早就有了的疑问。
“你能带着他们第一时间来这里找我,就说明你已经知道了。”
她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我知道是我的情感毁了寄生者种族,我们应该一开始就除掉你这样的异类,而不是让你们带着人类来消灭我们。”
我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她突然站起来,朝我的方向迈了一步。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她同人类一模一样的脸上落下一滴清泪,“请你帮我保护好我的孩子,让她像每一个正常人类那样长大,不要让她被当成寄生者被清除。
她又走了几步,夕阳照在这母女俩身上,与此同时,我听见子弹射出的声音,看见什么东西击碎了玻璃,然后穿透了她的太阳穴。
我急忙上前几步接住孩子,她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大滩血流了出来,我紧紧抱住怀里的婴儿,颤抖着跪倒在地。
眼泪止不住的从我的眼眶落下,又滑到孩子的脸上,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欢快地笑着,揪着我垂落的发丝。
几个警察破门而入,我抱着孩子缓缓站了起来,“小孩的身体无法承受病毒,所以她还没有转化这个孩子。”我看着像我走来的老刑警,将孩子往胸口贴紧了一点。
“我知道。”他慈祥地笑笑,“只是我和我的妻子一直没有孩子,我俩一直想要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8二十五岁那年,我跟随博导一起进入生物工程研究院,致力于基因疗法的研究。
有男生向我表了白,他说他爱上了我那一双黑眼睛,说它们看上去无畏而坚定。
我和老刑警一家仍有来往,他那女儿已经会打酱油了,很活泼,整天上窜下跳的,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五年前的寄生者入侵被称为“红色风暴”,不少人在风暴中失去了性命,但幸存者还要好好活着。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寄生者,他们也许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只是我们未能将其发现。
THEEND
本期作者:濛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