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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死人店铺野生羊连载十六

第七十六章追杀

巫小南一口气跑出了篱笆外,才状似无力地蹲在那,足足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心里的那股燥郁、想打人揍人的欲望压制下去。

末了,她好像花费很大力气般,轻拍着自己的胸膛: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多负面情绪汹涌而来,要是她自制力稍差一点,或继续留在阳叔房里,只怕她接下来就会直接对阳叔下手了。

是什么引起的,当时她想靠近的,是那条项链?

突然,背脊一阵寒栗,死人对她关于躲避危机的魔鬼训练再次起到作用,身体一感到不对,立马就地一个翻滚,躲开了凌厉的一爪。

从地上一坐起身,巫小南马上就回头看。就见一个人,身穿真正的夜行服,将脸和头都包住,而且不晓得为什么“他”的身影像倒影一般看着总觉得扭曲,专注盯着看会头晕,根本无法从身影上分辨出男女。

此刻,这突然从她身后袭击的人,其中一只手成爪型抓入她刚刚蹲的地方,那地上被他抓出了一手深的小洞。巫小南不敢想象,那一爪要是抓到她身上的话,此刻她身上是不是就多了个窟窿了?

咽了咽口气,巫小南站起身,看着同样直起身的对方,将手摆在跟前试图跟对方好好“和解”一下:“那个,请问阁下这是做什么啊,小妹要是有什么不对您尽管说,赔礼道歉是必须的,何必这么大动干戈呢?呵呵呵……”

说的同时,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

对方不慌不忙地将身子转向她,伸出刚刚那只手,手掌屈伸着做着手部运动。那模样,根本就不怕巫小南会从他的手心中逃走。

连话都懒得回一样,明显没有把巫小南看在眼内!

但是巫小南可不认为自己会轻易的就被制度或击倒,见他像专注于自己的手掌,她马上趁机撒腿就跑。

一开始巫小南还能沿着来时的小道跑,但很快耳边传来破风声,她脸一侧躲开了一爪,但跑动的身子也被迫停了下来。可对方的攻击不会停,胸前又来一爪,她身子向后弓避开,结果却没能避开手臂上的一爪。

捂着手臂,巫小南倒退了好几步,目光凛然:好快的速度,自己根本躲避不了!

没有给巫小南修养身息的时间,“他”马上又攻了上来。躲不了,只练了两个月的巫小南只能迎上去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学得还不错,但到了眼前这人手里,根本就招架不住,没有两下下就拙荆见肘了。

“唰唰”两声皮肉划开的声音,巫小南整个人飞了出去,狼狈地摔到地上还滚了两圈。

“混、混蛋!”巫小南咬牙骂着,一手捂着小腹,趴在地方起来都艰难了。

不止如此,除了小腹还有大腿,之前的胳膊都有爪痕,且鲜血直流!

“他”站在那,那手就放在身侧,看起来指甲也没变长,那么一抓却能抓得那么深。

一步一步地朝巫小南走去,那放在身侧的手再次弯曲,看他那架势,今夜是不打算让巫小南活着离开这了。却又不让她死得太快,猫都老鼠一样耍着玩。

巫小南努力想要起身,但每次撑起一点都会因为疼痛之类再次摔下去。眼看着“他”就要来到自己跟前,巫小南显得很焦急。

手爪举起,“他”就在她身侧,只要这一爪下去,兴许巫小南就要被这人开膛破肚了?

她努力想挪动身子,月光下那手爪像镀了一道冷芒,宛若死神的镰刀!

然后,无情地斩下……

将早就准备好在手中的沙子朝“他”扔去,朝她抓来的手爪一顿。巫小南则趁这个时候,奋力爬起。

刚才爬不起来确实是因为身上的疼痛,还有就是蓄力,为的就是此刻。就算身上再疼,生死关头也该爆发了。

这次巫小南就慌不择路了,钻进了一旁的树林里。

眼前开始犯花,巫小南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捂着小腹上的手上,鲜血渗出指缝。大腿上的伤,则随着跑得时间越长,血越流越多,流到脚底,烙印在地上!

跛着脚的她最后躲在一颗大树下,将自己本来就不胖偏矮的身子,尽可能地让树干遮住。尽可能地屏住呼吸,忍着疼痛和晕眩感,祈祷着不要让那人找到自己!

她竖起耳朵去听周围的动静,但也不知能不能有效果,从刚才他总是出其不意的攻击,那家伙是喜欢搞无声无息的吧?

而且,她知道那人是个人没错,但是“他”每次伤到自己时,她总能感受到一股极阴之气。那一般是厉鬼身上才有的,难道又是一个附身鬼?可是不像啊,附身鬼附在人的身上,会造成那人身体的不适,时间长了,被附身的身体还会出现腐烂的情况。不论在契合上还是肌体调谐,都会觉得僵硬。

有点灵异灵觉的,都能感受到被附身那人被阴气笼罩,有一股死气!

但刚才那人,浑身上下,怎么看都是一个活人,各方面都协调得很。

难道是人去修炼了什么阴功,像武侠小说里讲的那样?

正当她有点走神之际,她右腰上一阵战栗,慌忙避开,还是因为此时身体笨拙没能全部躲开突击,腰部上还是被划开了。

她滚落在地上,疼得缩着身子!

“跑累了吧,呵呵呵呵……”对方第一次开口了,声音像加持了颤音,依旧听不出男女,更听不到个具体。

而且,这颤音让本就不舒服的巫小南听了,越发的头晕。

知道同一招式没办法再用的话,强迫自己蹲起来,这样要逃的话,比躺着要好一点。于此同时,她恨恨地瞪着他:“我和你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样赶尽杀绝?”

“只能怪你自己,管得太多了!”

听到这句话,巫小南差点就吐血了,她貌似是最不想管闲事的人吧?她很想为自己辩解一下,但对方已不再让她有开口的机会。手爪抓来,比起刚才还要更快更狠上几分。

巫小南根本没有能力避开,下意识地伸出去挡。

那瞬间,她似乎看清了“他”那双手的样子。下一刻,她就被打飞了出去,撞到了一颗大树才停下,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胸口一阵闷疼,口中一甜,吐出一口血来。且,刚才去挡的手臂上,多了四道深且长的抓痕。伤口狰狞,鲜血淋漓!

那人缓步走到她身前,扬脚朝她受伤的腹部踹去,只听巫小南惨叫一声,人在地上滑出一米多,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疼得麻木的她,特别想就此昏过去,但那样的话,就真的必死无疑了吧?毫无意识的任人宰割,不是她的作风,无论如何,都不允许自己昏过去!

她试着睁开眼,努力想要看清逐渐模糊的人事物,紧紧地盯着眼前的这人。

“怎么,很不甘心吗?”那人轻笑一声,“当初那个阳天真,也是像你这样看着我呢,最后,还不是一样死了!”

“就算、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可以变成、鬼!你堵不了我的口!”气短的她说话都断断续续,但每个字都很重。

那人轻笑一声,来到巫小南跟前蹲下,伸出手掐住已毫无力气躲避的她的脖子:“阳天真不也变成鬼了,可它能奈我何?”

手上用力,“他”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你不妨试试,等你死了,能不能变成鬼!就算变成鬼了,还有没有人听你说话,哈哈哈哈……”

脖子上的紧致,让巫小南再没办法说出话来。她算是发现了,大家都喜欢掐人脖子,瞧,这是她第几次被人掐住脖子了?

眼前开始发黑了,但她的双手始终不甘地死死抓住他的手,到死但不会松开……

突然,“他”松开了手,并莫名地往后退去!

巫小南软软地倒下,一双手接住了她!她勉强自己再次睁开眼,眼前虽然发黑看不清楚,也足以让她辨认出接住她的人是谁。

于是她松了口气般笑了:“死人……好疼!”

“你好意思喊疼?”史稔嘴边的浅笑还在,但目光里却有着冷然,熟知他的人都该清楚,他生气了,“以前你最不济的时候,还懂得拽上小意,现在以为学过一点,就可以逞强了,是吧?”他淡然的声音里,也多了冷意!

巫小南有些愣怔:他这是……为她担心?但真要担心,就不会老让她犯险了,她现在被伤得这么惨,也是因为他硬要她帮阳天真“成佛”有关吧?

是与不是,现在运转有些困难的脑袋,根本无法思考。所有的意志力,似乎随着他的到来而开始涣散。不得不承认,因为他在,她觉得安心了!

“再撑一会,我马上就送你回去。”似乎是看出她自己是强弩之末了,他没再多加责备什么。只是对她嘱咐了这么一句,就将她轻轻放在地上躺平。

在他起身时,她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服,对上他低下来看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他明了她的担心:“放心吧,没事的。”

第七十七章噩梦

巫小南松开了手,无力动弹只能躺在那的她,仍旧努力睁着眼睛,视线随他而动。怕自己一个眨眼,他也会跟着出事。

他站到她跟前,挺直的背脊,略显闲适的站姿,有意无意地将她挡住,对上了“他”。

“没想到你还活着!”那人一看到史稔,就带着些许怨恨地说道。

史稔嘴角上扬:“我也没想到,你还能再出来!”

感受得到,对于史稔,那人很戒备:“我记得你最不会管闲事的。”

“是啊,”史稔笑容里略带这点无奈,“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要杀的人,是我徒弟呵!”徒弟没用,师傅总得辛苦点。

“哦?”那人有些诧异,“原来你也会收徒弟?”

“为什么不会?”史稔浅笑着,“你都能再出现,我为什么就不能收个徒弟帮我跑跑腿?”说着,往前跨出一步却像瞬间走了无数步一下子就来到了那人跟前,率先发起攻击。

以巫小南受伤的程度,再拖下去只怕真要不行了。就算她有自疗能力,但自疗速度比不上血流速度,她依然是死路一条。

那人见此,冷哼一声,接下史稔当胸一拳,手曲成爪朝他胸前抓去。史稔不是巫小南,躲开的同时更是轻松的挡住他横过来的一招,并迅速回击……

这才是真正的打斗,一招一式打得酣畅淋漓,己方快对方更快,速度逼向虚影,巫小南已经捕捉不到他们的样子了。

也没很久,那两人就分开了,史稔还是衣抉飘飘闲散模样,像根本没有出多少力。至于对方,巫小南一直都看不清,自然也不晓得“他”的情况。

不过“他”一停下来,马上就说道:“这次就先这样,你最好看好你徒弟,下次你可没那么好运能够及时赶到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倒像有什么事急需处理,而不是怕了史稔。

说完,身子后退隐去黑夜中不见了。

史稔没有追,眼神暗沉的确认“他”确实离去后,转身来到她身边。

朝她伸出的手迟疑了下,应该是要扛上肩的手势一换,改为打横抱起。

估计是考虑到她小腹上的伤吧,总之,淡然的他稍微柔情了下。

她在那刻再支撑不住,早已混沌的思绪停止思考,埋在他怀里……昏了过去。

她想,她应该不至于死!

……

又做梦了,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灰蒙蒙,极其空旷的独立世界之中。有过经验的巫小南猜想,她大概又在梦中了吧?

既然是梦,应该没啥好怕的吧?壮着胆子,巫小南举步向前。

忽然她看到前方好像有个人在等着她!能在这种几乎可以用“荒无人烟”的词来形容的地方看到人,是件会让人兴奋激动的事情。巫小南马上就较快脚步赶上前去。

近了,她才发现那人竟然是阳焜炼,正笑眯眯的望着她。

“阳叔?”她惊疑一声,脚步又较快些许来到他身前,“阳叔,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刻,她已然忘了这是个梦。

他没有回答,只是仍旧慈爱的对着她笑。巫小南伸出手想要去拉他,忽然从他的身后伸出一只通体发黑的手,朝她抓来,吓得巫小南往旁一闪避开。再回头看时,阳叔已倒在地上像是昏迷了,而紧挨着他的脚,像从他脚底下诞生出来般站了另一个人。

而这个人,赫然就是阳叔家外追杀她的人。

简直是记忆犹新啊,巫小南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阳焜炼,很想撒腿就跑又怕把他留在这会有危险。这家伙简直丧心病狂,谁知道“他”会不会对阳叔下手。

想到阳叔对她那么亲切,她怎么也没办法丢下他不管。

“阳叔……阳叔……”她朝着阳焜炼大喊,企图将他叫醒。听说阳叔武术造诣不错,说不定可以打败这家伙。

但是无论她怎么喊,阳焜炼都没知觉的躺在那里。倒是那人缓缓地举起了对巫小南来说,简直是致命武器的手,弯曲成爪,朝她扑来……

巫小南往后退,结果不知道绊到什么跌倒在地。她不晓得为什么这种危机时刻,她竟然还能朝脚下看去……

那是……牙齿?

谁的牙齿掉在这?这种算是恶心的东西,巫小南自然是蹬着脚挪移身体,让自己远离了。

然后,她这才发现朝她攻击过来的那人,怎么不见了?

站起身,巫小南转着身子查看,可不管她往哪个方向看,都是灰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她一个人现在这。就连阳焜炼都不见了!

她焦急地朝着那原本阳焜炼躺着的地方奔去,没有,什么都没有!

“在找我吗?”耳边突然出现这道声音,巫小南瞳孔猛然睁大,小腹上一只手穿透而过,鲜血直流……

疼,好疼,巫小南被生生地疼醒了。

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她就奋力想要抬起头看下自己的腹部,直到看见那里虽然缠着厚厚的绷带,但没有被穿透,也停止了流血,她才松了口气。随后安心的倒在床上,任由着头痛侵袭。

真的是好无厘头的一个梦,或许跟她被追杀有关,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想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两只手一胳膊一手臂传来疼痛,才让她想起她的两只手都受伤了。此时同样的被缠着绷带,动弹不得。

“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巫小南睁开眼,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确实是那鬼医生没错。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她就躺在鬼医生那像古堡的,几乎都住着各种鬼怪病人的诊所里的一张病床上。

“你又抽了我多少血来充当医疗费了?”她的声音沙哑得近乎无声。

夜琊正在一旁的桌子上,用捣药锤在石盆里锤着什么:“不用抽,我只是在给你包扎的时候,让你多流一些出来而已。”

双眼一瞪,想骂什么的巫小南又发现自己没精力去骂。浑身各种痛,加上失血过多,她觉得头好晕、身子好沉重。不过,她想起另一个人:

“我那师傅呢?”昏迷前最后一眼是他,醒来后怎么就没看到了。

“我在这!”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巫小南一跳,扯动了伤口痛得她嘶哑咧嘴。而始作俑者老神在在的坐在她床边,浅笑吟吟的看着她。

没能让巫小南骂几句,夜琊把石盆上的捣鼓成糊状的东西装到一个石杯里,再走过来将石杯递给史稔:“你来得正好,给她换药吧,抹上这个她会好得快。”

“你可真大方,恭喜了如此好的药材。”巫小南嘲讽道,这都是用她的血换来的。一想到她都濒临死亡了,他还等着她多流一点再救治,她就忿忿不平。

夜琊邪魅地笑了:“当然,我一向都是很好的!”

巫小南翻了个白眼,随即又疼得“嘶”了一声,抬起头往脚下看去,就见史稔已经着手拆起她大腿上的绷带了。

由于为了清理和包扎伤口,她受伤的那只脚的裤管被剪到大腿根部。虽然还不至于曝光,可是那大腿可都露出来了。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竟然出现一抹红晕,头一次,她因为史稔而涨红的脸不是因为生气,而是……羞赦!

特别是他专注认真的侧脸,就连嘴边上扬的那抹应该是漫不经心的笑,都变得认真了起来。

一直觉得他是个不会把任何人事物放在心上的人,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真的开心、生气、激动或愤怒,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现在,他在认真的给她涂药,尽可能的放轻动作怕她会痛。这……实在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是她身上多了他需要的东西,还是他真的把她当成徒弟看了,所以要多加照顾?她不懂,始终都看不透这个人。

但此时此刻的他,让她的心里起了微妙的变化!

或许,也该认真地把他当成师傅了吧,而不再是那种玩玩的,试试的,顺便观察他的心态?

涂完大腿,接下来就是腹部。这个地方比大腿更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巫小南想自己来,可她做不到。一坐起身,就可能让腹部上的伤有所拉扯,更会皱起不好上药。

她现在疼得要死,明显鬼医生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止痛药之类的。还好也只是腹部,还算可以忍受,不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吗?她现在也算是另类的…江湖儿女吧?

她再次看向史稔,他就镇定得很,脸不红气不喘。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那是女人柔软的腹部啊?

巫小南挫败感狂升!

转而看向鬼医生,他又躲在红红绿绿瓶罐下,不知道又在弄什么?

“那个……”为了转移羞涩和涂药时的疼痛,巫小南找了个话题,“既然我的血那么神奇,为什么我没有附带异能之类神奇的能力?”

“怎么没有,”回答的是史稔,“你就没发现,对于危险,你的感知非常的敏锐吗?”如果不是她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强,多次避开了“他”的攻击,以她那点身手早就挂了,哪还能等到他的救援。

“纳尼!难道不是因为你那变态的训练才……”

第七十八章家事

“说谁变态呢?”史稔一脸微笑的看着巫小南。

脑袋被无情的叩了一下,没手捂的巫小南在他满是威胁的笑意中败下阵来:“我,说我自己呢!”

病人报仇,十年不晚,等着。

静了两秒,她再次问道:“真的不是因为你训练了我的原因?”

“如果训练多年练成本能,或许可能,但你这种才两个月,且一大半时间都是在基本功上的,你觉得可能?训练,不过是强化了一些你原本该有的能力。”也是有些人说的先天和后天之分,为什么有人天生就是练武奇才,因为其骨骼惊奇等各种优异条件!

“好吧,感知强也算是种……异能?”

史稔笑笑,帮她把肚子上的绷带重新缠好,然后转换阵地到胳膊上,似乎没打算再继续为她解惑了!

巫小南有个奇怪的想法,他这样是因为会尴尬之地已经过去了,没必要转移了吗?

刚涂上药,巫小南似有所感的拿出纸鸢,那只纸鸢正一闪一闪发出黄光!

“是阳天真,它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自从学会用纸鸢后,巫小南就像刚得到一个新鲜玩具一样上瘾了,便也弄了个给在家里的阳天真,让它有事用纸鸢找她!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巫小南沉思了会后,抬头祈求般的看着史稔。

心领神会的史稔对她微微一笑,官方腔十足:“你要我带你回去看看?”

巫小南躺着都能快速地点头。

“你还是省省吧,”回答的是一旁貌似很忙的鬼医生,“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想管闲事?”就算他的药,药效非常好,再加上她本身强悍的自愈能力,这些伤也不可能马上好。

“哪是啊,”巫小南赶紧为自己争辩下,“我是怕不回去的话,它会把我的家给拆了!而且……”

她举起已经上好药的那只手,动了动手指伤口就疼,不过好像比刚才好多了。她握了握拳:“被人伤成这样,不报仇能行吗?”

现在已经不是管闲事,而是自己的头等大事了。被人当老鼠一样戏耍,伤成这样,巫小南能不愤怒吗?

要努力活下去,要忍耐,不代表要窝囊,就这么妥协。即使最后也报不了仇,至少为自己努力过了。

当然,要暗中来,以尽量能保命的前提!至少她还有那么点理智,没有愤怒地咆哮着她要报仇…咳咳!

将她另一只手的手臂涂好药,缠上绷带后,史稔浅笑道:“该上的药都涂上了,她留在这也没用,先带她回去也好!”

夜琊眉间轻挑:“你……还真狠!”以现在的状况,她回去免不了又有一堆事等着她,以她现在的身体……

狠?巫小南奇怪地看看夜琊,再看看史稔。后者浅浅一笑:“有些选择是逃避不了。”

“你不心疼?”

“这是她成长的道路!”他不确定他有多少时间教她,所以必须像个母鹰一样,将孩子赶下山坡。

他回头,对上她不解疑惑的目光,轻笑:“以后你就懂了,走吧,送你回去。”

装饰古怪的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夜琊,他一边专注着把一瓶装着红色液体的东西放进一点在空瓶里,再拿起装有绿色液体的……同时嘴边轻哼着不着调的曲子,想到什么好玩的嘴角轻扬:

史稔啊史稔,呵呵呵,我就等着瞧了啊!

……

“你说什么?”巫小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刚好大腿上的疼让她又坐了回去。可她自然十分激动地伸出手指着它叫嚷,“你特意把我叫回来,只以为你想回天佑那……哦不,是想回你家?”

它看似冷然的眼里有一抹焦急:“是,我必须回去!”

“就不能多待两天?”看在她现在行动不便的份上。

“就现在!”

巫小南深呼吸:“为什么?”

“不方便透露!”冷冷冰冰的回答。

忘了手受伤的巫小南拍桌而起:“有种你自己回去,老娘不管你了!”她可是不欠它的。

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好,天一黑,我就自己回去。”反正它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回去。

“你……哦啊!”后一声是呻吟,身体各处伤口的疼痛延迟到现在才传来,巫小南跌回椅子上呻吟,顺便回它一句,“随便你爱怎样怎样,我再也不管你了。”一点价值都没有,呜呜!

如果不是跟史稔做的交易,帮它“成佛”了后,会考虑告诉她关于手串主人的一些事,她从一开始就不会管它死活。

它默默了看了她半响,见她痛苦呻吟,像是现在才发现她伤重一样,说了句:“抱歉,谢谢!”

然后隐身不见!

而巫小南呢,气了个半死!

当天晚上,巫小南就完全感觉不到阳天真的气息了,想来是真的走了。到底阳家有什么事,或者什么东西,让它必须无时无刻守在那?

抬头望月的时候,发现月亮越来越圆了,两天后就是月圆之夜了。月圆一般代表着团圆,以前巫小南也挺喜欢月圆之时。可是今晚,看着那圆月,她莫名的焦躁和不安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阳天佑就跟打催命符一样,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打,让精神疲惫想多睡会回笼觉的巫小南不得不认命的起来接听:“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则……”

“小南姐你快过来,”阳天佑根本没有听到巫小南的抗议声,直接只顾的说出了他打电话的目的,“我爸知道了小真姐回来的事,正要跟王姨再去请人把小真姐收走啊,你快过来啊!”

瞧瞧这一件件的都是些什么事啊,叫它先不要急着回去它不听,这下好了吧?但是阳叔是怎么一下子就知道的,电话里说不清楚,巫小南只能应着马上回去就把电话挂了。

就当是为了找出想杀她的那家伙吧,巫小南单脚跳着去衣橱里翻衣服出来换上,边骂骂咧咧地:“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俩姐弟了……”

如果不是鬼医生的药比较神奇加上她自愈能力好,她现在估计都下不来床呢!真尼玛的操蛋!

因为身体不便,巫小南没有逞强的一个人去。杨小意要上课,史稔最近更神秘了,一般联系不到,而且这种陪伴的工作,他是不会做的,除非利益足够。

最后,吴竟再一次出场了!

一来到阳家,在吴竟的搀扶下一跳一跳进了篱笆,就听到从屋里传来的吵闹声。

两人面面相觑一眼,赶紧加快脚步和……跳程!

一进屋,就看到户方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

另一边,阳天佑挡在阳天真跟前,焦急激动地对阳焜炼解释着。:“小真姐真的对我很好,您就相信我这一次行吗,放过小真姐吧!”

但阳焜炼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看起来慈爱的阳焜炼毕竟是拳术大师,中气十足,咆哮起来整个屋子都跟着震动了:“我绝不会允许它这种鬼怪,缠在我儿子身边,你给我回你房间,事情没完成前不准出来!”

“我不!”阳天佑坚决地说道,“我绝不会再让你们伤害它!”

“你……”阳焜炼气极,上前就要一巴掌扇过去,见状巫小南赶紧推了吴竟一把,吴竟快步上前抱住阳焜炼的挥起的手臂:

“阳叔,阳叔,别生气,有什么事慢慢说,小佑还小,你别跟小孩子动气啊。”他把阳焜炼拉开几步劝着。

巫小南也一瘸一拐的过去:“是啊阳叔,有什么事让你生这么大的气啊?”她本也只是想跟着宽解一下阳焜炼,没想到他一看到她,消下去的火气又冒起来了。

一把挥开吴竟拦着他的手,阳焜炼指着巫小南:“你,就是你,是你跟我说不用担心再有什么脏东西缠着我儿子了,可是你看看,那个脏东西又跑回来了。你为什么要骗我,还是说你跟那个脏东西根本就是联合好的?”

被这样责怪的巫小南心里头是很委屈的,原来对自己再好的人只要是外人,就始终没办法真的交心吧?

不过再看看阳天真,那点委屈就不值一谈了。

被自己的父亲说是脏东西,还不停地想把自己消灭,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看着它冷着一张脸,却不反抗,现在阳天佑身后,不言不语像是要对命运妥协又有点不甘。

第一次,巫小南懂得了阳天真冰冷外表下压抑而无奈的心。

巫小南沉淀下心情,冷静下来,尽量不让情绪影响自己:“阳叔,你要的解释我一会给你,包你满意!”

她先堵住了阳叔的嘴,随即转向一旁坐着的户方:“户方法师,你好,又见面了!”

“这真不是一件好事!”户方靠在椅背上,完全一副鼻孔看人的姿态。

在巫小南的眼里,真有点像暴发户的老板,脑满肥肠。她客气的笑道:“确实不是一件好事,今天可能要让您白跑一趟了,再次跟你说声抱歉,对不住了!”

“你又想干什么?”人家户方还没说什么,这边阳焜炼已经又爆出来了。就说阳叔这人那么阳刚,火爆才是本性啊有木有?瞄了眼阳天真,巫小南瞬间就理解了,这两年都憋坏了吧?

第七十九章父女

“阳叔,”巫小南施舍给阳焜炼一眼,学老板大人面部保持微笑,“请先保持下安静,好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么凶,人家还客客气气微笑以对,阳焜炼那满身的火气一下子就被堵住了般发不出去了。在身旁吴竟的低声劝说下,暂时停歇下来。

“户方法师?”巫小南继续对上户方,“改天我再约你好好细谈今天的事,你愿意赏这个脸吗?”

将叠交的二郎腿放下,户方站了起来。似乎是因为上回巫小南很直觉的送了他隐身药水,所以他对巫小南某些信誉问题上,还是相信的。

他看向因为他起身而变得紧张的阳天佑,看他互犊一样护在女鬼身前,略带着点轻蔑地笑了:“算了算了,我看我在这的话今天也是办不了什么事。”他走到阳焜炼跟前,“阳先生,下回请确定好了再找我吧,我可是很忙的。”

“这个户方法师你再等等,我们……”阳焜炼试着挽留,但人家户方根本不想再理他,直接无视了他来到巫小南跟前:

“这次卖你个面子,希望到时候不要让我失望哦。”户方看着她的眼神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巫小南假假的笑了:“嗯哼!”

户方走后,巫小南走到因为户方的离开又变得气呼呼的阳焜炼,怎么觉得他像个孩子一样好笑呢?巫小南打起精神来,心里做出了个决定:“阳叔,我希望你能冷静点听我说!”

“你还有什么好对我说的?”阳焜炼气呼呼的道,把他好不容易托关系拜托来的户方法师给叫走了,他能不气吗?

“如果我真放任你让人把你口中所谓的脏东西弄走的话,才是真的对不住你!”巫小南表情严厉,语气强硬地回过去。

阳焜炼被她的神态还有她的话震慑住了:“你什么意思?”

“你儿子一直叫它小真姐,你就没觉得这名字耳熟吗?”她一语道出真谛。

在阳焜炼猛然睁大眼睛时,阳天真也意识到巫小南要干嘛了,忙紧张地叫道:“巫小南,不要!”

不要?巫小南冷笑以对:“你以为这种时候还能隐瞒下去吗?你一直守着小佑定有你的理由,你甘心你想要的没得到,就先被抓去做鬼奴隶?”

这话,让阳天真住了嘴,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确实,它有很多考量,但必须选择的话,它还是想……默默地,它撇开了头,随她去了!

“到底有什么秘密……”阳天佑听得一头雾水,刚要问,等不及且看不到听不到阳天真的阳焜炼先吼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

“想知道?那还不简单,你自己看一看不就清楚了!”巫小南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药膏”,先对吴竟说道,“这事小孩子不要听,吴竟你先把小佑带出去!”

先抗议的反倒是吴竟:“喂,我也想知道啊。”由于他不是灵异体质,医院里的特殊磁场,让他能看到了许毓家等少数关系比较密切点的鬼,对于其他的包括阳天真他也同样看不到。他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巫小南白了他一眼:“别人家的家事,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出去?”

被巫小南一凶,吴竟这个通常只有训别人的大老板摸摸鼻子,认栽的走到阳天佑身边:“走吧,我们两个被嫌弃的人。”

“可是……”阳天佑看看身后的姐姐,再看看巫小南。他担心自己出去后,父亲会不会对小真不利,也很好奇是什么事,连他都不能知道?

“小佑,”巫小南看出他的心思,对他说道,“我有在,我保证至少今天你姐绝不会有事。不告诉你自然有原因在,若想救你小真姐姐,你最好听我的话。”

最后一句起到作用了,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阳天佑还是跟吴竟走了出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阳焜炼急切的催促道。

巫小南将“药膏”涂在阳焜炼的眼皮上:“只有一两小时的时效,具体长短看个人,阳叔,好好把握吧。”

不晓得她所说的把握是指什么,阳焜炼眨了眨眼睛,觉得很不能适应。刚想伸手去揉的时候,发现自己前方站了一个人。

不由放下手,阳焜炼认真的看过去,当看清了那人(鬼)的模样后,那双老眼就睁得大大的,甚至往前跄踉了两步。朝它伸出的手颤啊颤的:“你……你……小真?你是我的小真?”老眶含珠,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还能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这只是梦,他希望自己不要醒过来。

“……爸!”阳天真唇上颤了好久,才发出了这个音。同样的是它日思夜想却不敢让其变成现实的,直至今日被点破,它才明了自己原来这般渴望。

“真的是你,小真!”阳焜炼再也无法抑制地往它那跑去,渴望能够拥抱住它,再好好的抱一次他的女儿。

但阳天真却往后飘去,避开了跟他的接触,甚至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离:“爸,人鬼有别,我们不能靠得太近的。”

一旁感动得偷偷擦泪的巫小南听到这,投去狐疑的一眼:嗯,确实是有爱的父女,让人感动的父女,那些真情流露的情感,她相信绝对是演不出来。可,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人鬼是有别,也最好别碰触到。

重点是:碰触!

“为什么?”阳焜炼很是不平,“你是我女儿,我连抱抱你都不可以吗?”

“爸!”浓浓的颤音让人叹息,阳天真只能凝视着自己的父亲,却不知道如何跟他说。它已成了鬼魂,他们的父女之情,早在它死的那刻就该断绝了。

是它不甘,才回来的。

“是谁,是谁杀了你,到底是谁!”不甘和仇恨让阳焜炼快要发狂,就是那个杀了女儿的人,让他们这样天人永隔。好不容易见到了,却又连靠近都不能。

阳天真摇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它不想让自己的血泪进一步刺激到自己的老父:“爸,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我们都不要再追究,也不要活在仇恨里了好吗?女儿别无所求,只希望爸爸你能够健康快乐的寿终正寝,还有弟弟能够平平安安的成长,成家立业!”

声声哀泣,恳求着父亲。

但怎么能够,阳焜炼怎么能够放得下,那是他从小最疼爱的女儿啊!见女儿怎么都不肯说,阳焜炼霍然转向巫小南,恳切的拉着她的手:“小南,刚才是阳叔不好,但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情,我失去了女儿,我当时只是害怕连儿子都失去了。”

“我明白的,不怪您。”

“那我能不能再请求你一件事,求你帮我找出杀死我女儿的凶手!这两年多近三年里,为了小佑我只能藏在这里不敢说,但现在……我不能,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果凶手一直没有找到,我这辈子都不会安乐的。”

“爸!”阳天真飘过来一些,像要阻止他对巫小南的请托,却仍是不敢靠近。只能站在一边哀求着,“不要找了,不要再找什么凶手了好不好,我求您了爸!”

“我知道!”阳焜炼激动的回道,“我知道你是怕我会有危险,但如果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为女儿做点什么,我还是配做父亲吗?”他转而继续对巫小南说着,“小南,阳叔拜托你了,拜托你了啊!”

他太过激愤得握得小南的手都发疼了,她没想到只是见到自己的女儿,会让阳焜炼把潜藏在心里两年多的悲愤都爆发出来。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你先不要激动,来,放轻松点……”巫小南抽出一只手来到他背后轻轻拍着帮他顺气。至于为什么这么爽快的答应,同情与他身为父亲的父爱让她联想到自己爸妈外,剩下的则是找寻杀死阳天真的凶手,跟查出前天晚上要杀自己的人,几乎可以合并为一件事。

她怀疑两者是同一人。

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阳天真那么害怕父亲帮它报仇,因为那人实在太诡异太厉害了,寻常人根本对付不了。

“谢谢,谢谢你……谢谢你小南……”老泪盈眶,阳焜炼连鼻涕都哭出来了,除了谢谢还是谢谢。也因为碰不到女儿,他抓着巫小南的手越发的紧跟不肯放开,算不算一种转移?

“小南!”相对于父亲的感激,阳天真一脸的不安和不赞同,甚至是反对。

巫小南看了它一眼,暗示它这个问题她晚点会再跟它讨论,让它稍安忽躁。阳天真这才默默站在一边,没有再出声反对什么。

“好了,时间有限,你们还是争取时间……叙旧吧,我在外面等着,有什么事再叫我啊。”想必他们有什么悄悄话要说吧。”

“不必!”这声快而急促。

巫小南抬头,不解的看着阳天真:这是为何?

它的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小南,我们的事你也知道了,就留在这吧!”

是错觉吗,她感觉到它似乎……害怕单独留下?

第八十章血饭

巫小南不解地回头看看阳天真,它正看着父亲,目光里是一片感伤,并没有害怕的感觉!

刚……是她的错觉吗?

但她要走,它那着急的样,连阳焜炼都见不过去地……让她留下。

她是伤患好嘛,她想借机溜下去休息好嘛?

一个多小时,巫小南就沙发椅上坐到差点睡着,直到阳焜炼再看不到阳天真,失魂落魄地坐到她旁边;阳天真躲到不知名地方去神伤;阳天佑跑进来在她耳边叽里呱啦的问着到底怎么回事!

抹把脸精神一下,巫小南手一伸就抓住阳天佑的衣襟,把他抓到自己跟前,无视他的问题:“告诉我,是谁把小真回来的事抖漏出来的?不会是你又忘形的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了吧?”

“没有啦,”阳天佑马上忘了他的问题为自己辩解起来:“其实昨晚小真回来我都不知道的,今早才刚晓得,结果我爸也知道了!”

“怎么回事?”她拧着眉头问道。

“是王姨啦,”说到这样,阳天佑还算青雉的脸上有些愤慨,“她一大早就过来这边,直说我缠着我的脏东西又出现了。我爸赶紧过来一瞧,正好我刚看到小真姐开心的时候,他猛然冲进我房间,一下子就看到破绽了。”连藏都来不及藏。

本来他对王姨成他后妈并不是很反对,但今天这样,他开始对王姨很反感了。

巫小南松开他的衣襟坐直身子:“那个王姨,就是王丽容吧,她是怎么知道你小真姐回来的?”消息那么灵通,人家才回来一晚上,连阳天佑都是早上才晓得。

“我也不知道!”阳天佑摇了摇头。

那这王丽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想得太入神,巫小南一脚往结实里的踩,结果惨叫一声,痛彻心扉!

……

第二天,某绷带还没拆的人,就一口气溜达到别人家的墙角下,做起了监视的工作来了。

这让面瘫脸的杨小意有些惊诧,这恢复效果也太强悍了点吧?前后才几天啊,看看她虽然脚还有点坡,双手使用时稍微有点僵,会时不时捂一下小腹。除此之外,她好得不能再好了。到底是鬼医生的药真那么有奇效,还是她的自愈能力已经到了人愤的地步,亦或是两样的结合?

再瞧瞧他们此刻所处的环境:

王丽容的家离阳焜炼那并不远,也是郊外一乡村里。他们在她家东边的墙角下,正好处于一个转弯处。往前探,是正门口,往后是一扇窗,可以往里面偷窥。而身前呢,则有几棵大树,更好可以遮挡住他们的身形。

一般人路过时,除非仔细偷瞄,否则是看不到的。可见她这位置找得很好,想来最近贼当多了,经验也见长啊。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我要陪你蹲在这里喂蚊子?”

“嘘!”明显根本没有把他话听进去的巫小南,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让他安静,手扒在墙上往前探着。

那里,王丽容刚走出来,正拿出一桶衣服,在屋前的晾衣绳上晾衣服呢。

知道是正事,杨小意便也不多话了。他本就不是个爱说话的孩子,实在是有时候巫小南的行为,让人不吐不快啊,貌似渐渐的他的话就多了点!

怎么看,王丽容的行为举止都算正常,面部神情等也没什么奇怪。

“你为什么要来监视她?”杨小意悄声问了句,她恢复得再怎么快,终究不可能全好,伤口定还在隐隐作痛。除非有很重要的理由,否则何必这样折腾自己。

“当然是觉得奇怪!”见王丽容晾好衣服回屋里去,巫小南捂着小腹缩回身子,直接坐在土地上,“否则我才不来这受罪。”这监视是要长久进行,她都怀疑她的身子能不能吃得消。

杨小意帮她往窗户那瞧了一眼才蹲回来:“到底哪不对劲了?”

“现在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她消息太灵通了点,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有跟什么奇怪的人接触。如果没有的话,那她……就真的很可疑了。”如果是那天晚上要杀她的那个人,知道小真回去,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吧?

“你就打算一直在这守着她?”毅力这么好?杨小意用怀疑的眼神瞅着她,不过他心里多少有点了解的,当这姑娘真打算做一件事时,她就会变得很偏执,不完成绝对不行。

巫小南瞪回去:“你要是愿意替我守在这,我会很乐意的。”

默默地,他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做回来了自闭症儿!

“切”了他一声,巫小南继续她的监督工作。

这一天,说是漫长,但一转眼也就过去了。

天黑了,夜幕降临了!

“啪”的一声,巫小南打死了一只蚊子,在月光下,躺在她手心的蚊子被拍得扁扁的,鲜血噗了出来……

月光今晚好像特别的亮?巫小南抬头,偏移下脑袋避过树叶的阻挡看到刚升起的太阳!

十五月亮十六圆,十五最亮!

“小意,今天几号了?”

“农历还是新历?”农历便是阴历,新历就是阳历。

“当然是农历!”史稔收她为徒那天就告诉过她,这行的一般以农历为准。

杨小意算了一下:“十五!”

已经十五了吗?怪不得月亮这么亮!跟前两天晚上一样,对着这月光,巫小南打心里觉得烦躁不安。

“小意,从现在开始多注意一下。”她特意吩咐着,还前大门,后窗户等等都观察了一遍,这样才好受点。但心里头的不安,并未消除。

大概她的燥郁太过明显,杨小意都察觉她的不对劲:“有什么事吗?”

“不晓得,就是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史稔说她对危险的预知力很强,希望不是真的。

夜色渐渐地沉了,转眼都十一点多了。巫小南早从不安转为昏昏欲睡,要不停地抹脸来让自己精神点。因为长时间的蹲伏,大腿和小腹都疼痛有逐渐加剧的趋势。也幸好有疼痛感,不然她估计早就睡着了。

倒是杨小意这个十岁……哦不,一个月前刚过了年,虚岁上已经是十一岁了。他的持久力竟然比巫小南还好,两人不说话的时候,他就跟入定的老僧一样。且夜色越浓,他似乎就越精神。

简直就是怪胎,嫉妒的巫小南投以鄙视的目光。

突然,传来“咿呀”大门开启的声音。巫小南精神一下就振奋了,跟杨小意一个在下一个在上的,躲在墙后往大门那边偷瞄。

果然是王丽容!

她走出大门,还回身把大门关上。跟白天不一样的是,她神情呆滞,动作稍显僵硬不自然,有点像……梦游!

一关好门,她就往前走了。偷窥的巫小南两人赶紧在她身后偷偷跟上。

前面的人脚速没变过的朝着既定的路线走着,后面的两人则时不时的躲进哪颗树后。甚至在王丽容一个转弯时,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伏趴在地上,看起来实在很滑稽。

很快,巫小南就发觉王丽容走的这条路,是去往阳焜炼那的。可是在快到阳焜炼家时,王丽容又转进了一旁的树林里。

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王丽容到树林里干什么?巫小南觉得她的预感快成真了。

为什么选择今天来监视王丽容,只是因为巫小南那某种奇怪的预感。此时来此,谁能觉得没有什么事呢?

前方的王丽容突然停下了脚步,巫小南跟杨小意也忙跟着停下,躲到一颗大树后。然后他们就发现,王丽容停下的地方,还有着另一个人,和一张……像要开坛做法的桌子。

只是奇怪的是,蜡烛是白色的,中间摆了碗大米饭,桌子上还绑了一只公鸡,公鸡不停地煽动翅膀想要逃走都没得法子。

一看到那只公鸡,巫小南脑子里闪过奇怪的想法:不会是阳叔家篱笆里养的那几只中的一只吧?

难道是——偷鸡贼?

至于那个人,一、离得有点远看不清,二、那人一身黑衣,而且看着“他”的身影总觉得模糊不清。放下,巫小南就想起了那天晚上追杀她的人。

放在树干上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抠了起来,巫小南觉得她身上的每个伤都疼了起来,包括看不到的内伤。她当时可是被狠狠摔到树干上的。

他们在干什么?

那个王丽容听从招令吧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手腕对着那碗白米饭,拿出一把刀一点犹豫和停顿都没,好像不怕疼不怕死一样狠狠地一刀对着手腕划下,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顺着手腕流到了白米饭上。

巫小南抿着唇,感觉那一幕特别的诡异。但这还只是开始:

那个人,抓起那只鸡,一手抓着鸡头一手抓着鸡身,就那么地……将鸡头拧了下来,鲜血再次喷溅,洒在白米饭上。

巫小南捂住嘴巴,看着那只还没死透仍挣扎着的鸡。她也看见过有人杀鸡,可没有一个像此刻这样,让她觉得格外的血腥暴力。

而且这个人又是王丽容的血,又是鸡的血,到底是想干嘛?看着“他”就那么地端起了白米饭,不会是想就这么吃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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